阿秋_青石关的月色真美

*涉及模组《明日来电》，一切权力属于原作者
*he在10里
*这个奈亚是模组里的日系愉悦犯奈亚，ooc的锅我不背

9
吴磊茫然地听着电话挂断后的断线音。
最后一个电话，就这样结束了？
他还没梳理好混乱的思绪，就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个人。
准确来说，是一位皮肤黝黑的俊美青年。
如果他这会儿精神没这么恍惚，可能会想起这就是手册上向他们反复强调让他们务必远离的对象。
“你是谁？找我做什么？”他恹恹地问，懒得再跟任何人虚与委蛇。
青年的五官都以人类难以想象的最完美姿态存在着，浑身都散发着邪性又堕落的魅力，他的眼睛没有眼白，只有和皮肤一般的一片漆黑，莫测幽默的倦怠火花在他双眼周围闪烁。
“你好啊，你是不是在找一个狐狸眼的人类？”他用一种愉悦又高高在上的口吻说着，“是的话，他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好哦。”
吴磊没有回答，死死地盯着他。
“或者说，哎呀，对于一个人类来说，那可以说是相当不好呢~？”
“不过呢，鉴于他垂死挣扎得很勇敢，让吾非~常地愉悦，吾可以特别给你一个机会喔。”
“只要你杀死一百个同类向吾献祭，你的同伴就可以得到拯救，怎么样怎么样~？很宽松的条件吧？”
吴磊沉默了许久，再开口时声音嘶哑得可怕：“可以。”
“这么爽快？”青年挑起了嘴角，“同样的条件，你的同伴可是没有答应吾。”
那就对了，吴磊心想，能答应这种事，就不是他的伦哥了。
他对吴磊来说，就是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化身，他当然不会答应。
所以这话一点儿都不会使吴磊动摇，他看着青年，问：“你还有别的事吗？”
“诶不行不行，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？”青年脸上露出一点不满的表情，“我改主意了，我要你做吾的信徒。”
吴磊终于又想起被他抛在脑后的手册：“原来你是……”
青年闻言，夸张地叹着气：“唉，你这个人类怎么如此愚蠢，这可不配侍奉吾。那这样吧，吾可以救他，但吾要切断你们之间的命运维系，他从此会把你当做陌路人，你也能接受吗？”
吴磊看得出祂是在戏弄自己，但他已经认出这名神祇的身份，知道对方不是那么好惹的。
“可以。”他尽量谨慎地给出简短的答案，前两个要求令他踌躇了，但这个问题他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“好啦好啦，开个玩笑，不要这么严肃嘛。”青年的嘴角向上拉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，而后恢复了面无表情，“接下来是吾真正的要求。”
“作为拯救你同伴的代价，吾会将你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抹消，无论是你的同伴，还是你其他的亲人和朋友，都不会记得曾经有过你这么一个人。”青年故意说得很慢，似乎是想借机欣赏他的反应，“这样，你还愿意吗？”
吴磊让祂失望了。
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慌乱或是纠结，只是平静地反问：“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一样的话？”
“聪明的人类。”青年微微一笑，显得有些遗憾，眼中那属于高位者的玩味却愈加明显，“很可惜，你的聪明并没有任何用处——看穿吾的游戏与否，你都别无选择。你最好快一点，吾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
吴磊沉下目光：他确实别无选择。
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，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，自动输入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代码。
“作为对你勇气的奖赏，特别给你一个向过去拨通电话的机会，不要太感激吾哦~”
吴磊冷眼看着青年的表演，他现在已经很清楚，自己和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成了这位制造混乱的神祇手中的提线木偶。
可悲的是，他们只有遵从他的意思，才有一线逃脱的机会。
吴磊把手机举起来，听到里面传来了拨通的提示音，然后是他搭档熟悉的声音，没有任何悲伤或是被压抑的负面情绪，只是似乎是被从睡梦中吵醒，还有些迷糊：“喂？”
邓伦声音里那股没睡醒的劲儿太过明显，吴磊猜他正睡眼惺忪，根本没注意到什么未知号码的事情。
还是老样子，这个认知让吴磊微笑了起来。确知了搭档的安好，他就一下子有了余裕去想那些美好的事情：“喂，伦哥，是我。”
“怎么了磊磊……？”听见是他，邓伦的声音更加放松，“不是明天早上就要碰面吗，计划有变？”
吴磊不想横生枝节，赶紧解释：“没有没有，我就是……突然有点想你。”
邓伦没有笑他干嘛这么肉麻，而是温和地问了一句：“怎么啦磊磊，做噩梦了？”
说完还让他稍等一下，吴磊听到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，好像是对面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。
“没事儿，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，我听着呢。”邓伦见他不说话，又补了一句。倦意褪去，他声音里的关心就更加明显。
吴磊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，可听到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，忽然觉得极为不舍。
“哥，我做了个噩梦……”吴磊闭上眼睛，感觉好像有很汹涌的情绪在胸腔里激荡着，但他吃了那药，这一切就都模模糊糊，辨不真切。他有意把话说得很小声，就像平时开会他和伦哥靠在一起偷偷咬耳朵时那样，“我梦见你消失了。”
说完这句，吴磊以为邓伦会说上几句安慰的话，但他没有。
“磊磊，晚上很安静，我能听得到你的呼吸声。你呢，能听见我的吗？”
他像在讲故事一样，用那种安稳的叙事的语气，也配合着放轻了声音。
“嗯……我听得见。”明知道他看不到，吴磊还是点了点头。因为对面还是夜晚的关系。他也能清楚地听见搭档平缓的呼吸，这让他觉得很安心。
“磊磊，我不挂电话，陪着你，你好好睡一觉，明天我们再见面，好不好？”
那声音里带着奇异的治愈力量，把吴磊那颗这几天来一直担惊受怕的心慢慢地安抚下来，像是泡进了一池温度刚好的泉水，清冽，又藏着初春那点暖意。
“我就在这里，哪儿都不去，别害怕，我一直都在。”
“嗯……谢谢你，伦哥。”
大概这就是本该离他很远很远的，家的感觉吧。吴磊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，不自觉地微笑起来。